林立果選張寧為“妃子”一事，當年的報刊曾著力渲染，有的甚至把林立果描繪成了一個溫情脈脈、感情豐富的“多情種子”。

可是，公眾并不知道，早在張寧之前，林立果就在上海選到了一位“上海夫人”，我們就叫她L吧。在L身上，林立果一伙使用了最歹毒的手段和最卑鄙的伎倆，因而鑄成一個荒誕的悲劇。

01小家碧玉被選入伍

當年的L，還是一個不到20歲的典型的上海姑娘。她家住上海幽靜的西區，距離林立果一伙出沒的空四軍招待所并不太遠。

在翠綠的法國梧桐覆蓋的林蔭道旁，有一條小小的西式里弄，弄內有一幢兩層樓的房屋，這就是L母女倆的家。

L的父親過去是個小資本家，很早就和妻子離異，L從小跟著母親，中學畢業后留在家中待業。姑娘面容俏麗，身材勻稱，有著一股上海姑娘所特有的靈秀、嫵媚之氣，還有那種天真爛漫的“嗲勁”，非常討人喜歡。

這樣一個理想的“選美”對象，很快成了林立果直接指揮的“上海小組”捕獲的“獵物”。

于是，她的本人經歷、家庭情況等調查材料，以及從各種角度給她偷拍的臉部、半身、全身的照片等，統統都被送到了林立果手中。

林立果表示十分滿意，立即批準“入伍”。可是，L本人還被蒙在鼓里，只知道自己被部隊招兵的選上了，可以參軍去搞醫務工作，母女倆當然非常高興。

林彪的心腹、空四軍政委王維國看到L被林立果選中，立刻下令給她辦了入伍手續，編制列入上海西郊空軍醫院，讓她以學習醫務知識、熟悉護理業務為名，日夜住在醫院里，以便林立果隨召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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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林副部長“路線交底”

不久，林立果來到上海，果然在巨鹿路空軍招待所的秘密住所中，召見了L。

這天晚上，林立果和L“談話”，采取“路線交底”、誘使上鉤的辦法，開始時裝得一本正經，漸漸地用隱晦的語言進行暗示，最后亮出自己的身份——副統師的兒子、空軍作戰部副部長。

在女方吃驚和害怕的情況下，林圖窮匕見，刻意求歡。

L當晚毫無思想準備，她畢竟是個純真無邪的青年姑娘，萬萬意想不到這個道貌岸然的穿軍裝的年輕“首長”，居然會向她提出這種卑鄙無恥的要求。

她的純潔正直的天性還沒有泯滅，所以她哭著拒絕了林立果。林立果十分刁鉆詭譎，他對L并不用強的，而要誘使她乖乖地自愿獻身，他覺得這才“夠味兒”。所以，當天晚上放過了她。

第一次“路線交底”的失敗，使王維國和“上海小組”的成員大傷腦筋，于是調動各方面的力量對L進行“攻心戰”，甚至連空軍醫院個別領導也直接過問起這件事情來，派了一個女干部專門找L談話，規勸說服，軟硬兼施，曉以利害。

在進行“思想工作”的同時，還采取“組織措施”——提前把L提拔為上海空軍醫院的正式護士，享受排級待遇，從拿戰士津貼一下子變為領取部隊的干部工資，用名利地位等手段來籠絡L。

王維國

03“老虎”亮出真面目

林立果乳名“老虎”，名如其人。當他再次來上海，就接二連三地“召見”L，亮出自己的真面目。

這樣一個缺乏人生經驗的姑娘，當然抵擋不住“老虎”的威勢。再說，她也沒法不崇拜林副部長一家的顯赫地位，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他們家庭的成員。

這樣以來，她的脆弱的防線崩潰，林立果終于得手了。一天晚上，L在林立果的甜言蜜語下，成為“林副部長”最寵愛的秘而不宣的“上海夫人”。

04“上海夫人”獨守空房

林立果占有L以后，就把她藏在巨鹿路招待所，不讓她去醫院上班了，兩個人廝混了好長一段時間。等到林立果玩得有點膩了，他就單獨飛去北京，留下L一個人在上海獨守空房。

經過前一階段的纏綿生活，L對林立果的幻想越發抬頭，她一廂情愿，決心一輩子跟定“副部長”了。但是林立果根本沒有和她結合的意思，他只是逢場作戲，得手以后就一走了之，杳無音訊。

L苦苦地等待著林立果，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毫無消息。她向“上海小組”的成員提出，要到北京去當面見見“林副部長”；“上海小組”向王維國作了請示，答復是“副部長”在北京的住址是保密的，為了“副部長”全家的安全，不同意L去北京，要她繼續耐心“待命”。

05“夫人”出走殃及池魚

L左等右等，沒有回音，她一氣之下，離開上海出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這下子王維國和整個“上海小組”都慌了手腳，他們一怕L跑到什么地方去告狀，這樣便會暴露林立果所干的丑惡勾當；二怕L一時想不開，自尋絕路，下次如果“副部長”要起人來，“上海小組”交不出人，可就活該倒霉了。

王維國發急了，一聲令下，“上海小組”成員幾乎全部出動，通過各種途徑尋找L，可是找不到下落，只查到L過去有一個男朋友，住在虹口區。

王維國濫用專政手段，立刻命令他所控制的公安局虹口分局軍管組，把L的男朋友以莫須有的罪名拘捕起來，單獨關押，由“上海小組”的成員直接審訊，旁敲側擊地逼問L的去向。可一連逼問了兩個星期，仍毫無所得。

王維國之流實在沒有法子了，就使出最毒辣的一手，索性把L的母親直接抓起來，要她交代L的可能去處。

L的母親身陷囹圄，又驚又怕，被迫說出了一連串親戚朋友的家庭地址。“上海小組”的成員立即按圖索驥，追蹤尋找，最后總算在L家鄉一位親戚的家里找到了她，這才使王維國等人松了一口氣。

L被帶回上海，她依然鬧著要見“副部長”。“上海小組”成員不敢得罪這位林立果的“上海夫人”，又擔心她到處亂跑，更忌諱她和母親攪在一起，把林立果的丑聞擴散到社會上去。

于是，這伙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們不讓L回家，捏造了一個罪名，先給L的母親定了罪，把這個無辜的婦女送到江蘇北部海邊的一個勞改農場——大豐農場，強迫她去勞動改造。

在王維國等人喪心病狂的迫害下，這位可憐的母親禍從天降，有冤無處伸：女兒被人霸占，自己被遣送勞改，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L過去的男朋友被莫名其妙地關押了一段時間，“上海小組”成員勒令他今后必須切斷和L的一切聯系，在得到他的承諾以后，才把他放了。

06白云山的金絲雀

至于對L本人如何處置，王維國等人感到最傷腦筋。不能過于嚴厲，又不能聽之任之。

在左右為難的情況下，王維國等只好把L暫時轉移到外地的一個空四軍軍管單位，客客氣氣地要L在那里小住一個時期，生活條件、日常伙食等盡量搞得優裕一些，實際上是把她軟禁了起來。

過了一段時間，王維國等人聽說林立果又主動問起L的情況，知道“副部長”對這個姑娘舊情難忘，仍有好感。

為了進一步巴結林立果，王維國又想出了一個主意，讓自己的女兒和江騰蛟的侄女一起，陪著L去廣州，通過關系進了中山醫學院“讀書”。

這個三人“讀書小組”，由上海空軍醫院的一名護士長親自帶隊。明面上是“讀書”，實際上是對L暗中進行監視、控制。

由于林立果在廣州白云機場有一個秘密住所，他經常飛到那里去。“上海夫人”L放在中山醫學院，可以隨時應召。

這一招果然靈驗。林立果十分欣賞王維國的安排，他一到廣州，就把L接到豪華的白云山招待所，這位“上海夫人”和林立果久別重逢，當然倍受寵愛。

當時，王維國還派出空四軍政治部文化處的一個副處長隨侍在林立果的左右。每當林立果“召見”L，都要由副處長取出他親自去香港采購來的避孕藥片，當面交給L兩片，親眼看著她吞下以后再送走，以免惹出新的麻煩。

L曾經夢想跟著林立果可以飛黃騰達，哪會想到從此長期被軟禁在廣州；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早已被押送到江蘇大豐農場去勞改了。母女倆被活活拆散，天各一方，不通音訊。

直至林彪葬身異域以后，這對母女才得以返回上海團聚，從此結束了她們受盡凌辱的奇特而又悲慘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