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重慶的冬天什么時候開始

程治平

2023年1月15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時,外面忽然傳來一聲下雪了的驚叫。當我無意識地打開窗簾望向窗外時,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數萬樹梨花開。的美景頓時映入眼簾。原來墊江2023年的第一場雪真的在昨天夜里已飄然而至。

這場雪來得真的如此及時、如此愜意。窗外的雪花宛如梨花漫天飛舞,那潔白無暇的六角片宛如一個個墜入人間的精靈,輕盈嬌小的身軀,再配上雪白的衣裳,好似一只只晶瑩的蝴蝶在空中飛舞。我緩緩起床,靜坐于窗旁,倒一杯茗茶,凝神窗外,盡管不能細數每一片雪花飄落,卻只是凝神靜望,能否踏雪尋梅,能否雪舞而歌,能否再回到兒時的少年?此時的我,多么渴望能回到兒時的少年,心如雪般潔白無瑕。

此時,我想起了小時候家鄉的雪。當屋外飄著漫天的大雪,屋內老媽給我們每位兄弟姐妹生一灰籠柴火,穿著母親為我們補了無數次補丁的舊棉襖,幾兄弟姐妹一并坐在土墻屋檐下望著院子里的雪,雖然肚子總是有點餓,卻也安靜而溫暖。等到中午太陽初升,幾個兄弟姐妹學著用魯迅文學作品里的辦法捕麻雀,一次總能捕到十幾只,然后將麻雀裝在魚笆簍里用開水去毛,再用蘿卜炒麻雀肉,幾個兄弟姐妹總是吃得歡天喜地。今天,幾個兄弟姐妹已經各居一方,二哥更是去了另一個世界。二哥啊,你那里今天也下雪了嗎?如果真的有來生,弟弟仍愿意做你的小跟班,仍愿與你一起在雪地里捕麻雀。然而,時光不可追,往事已成夢。眼下我能做的,唯有捧一把潔白的雪,靜靜地佇立于二哥的墳前,訴說著對二哥的相思和對兒時歡娛的無比留念。

出門走到屋后的院壩,望著院壩里那些柳樹,在飄雪如故的昨天夜晚,默默地忍受了如刀的寒風,如霜的雪花,但她們依舊隨風而動,隨風搖曳。雪花粘掛在柳枝上,累彎了柳腰,低垂了柳梢,盡顯滿目滄桑,早生年老花發,如勞累過度中年女子的長發,浸染了歲月的無情與滄桑,在如風的歲月里,盡失花姿美色,雋刻著無盡憂傷。此時,我不禁想起秋褲大叔的《一晃就老了》。歲月無情,時不我待,一晃自己已接近退休年齡,剛剛明白路該怎么走就老了。其實,沒有誰能抵擋住歲月的風霜,沒有誰可以永遠成為舞臺的主角,再好的戲劇終會落幕。我們唯有坦然面對歲月的宣判,做一抹燦爛的夕陽。

飄飄揚揚的雪花下了整整一個上午,一點沒有停的意思。到了下午,雪花由羞澀的淑女變成了不再矜持的少婦,肆無忌憚。抬眼遠望,一切都如隔著一層薄霧,朦朦朧朧,若隱若現。有人說賞雪是一種情懷,身處茫茫雪原中總會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此時,心中油然升起強烈的賞雪欲望。午飯過后,穿上防寒服,獨自騎上我的小電驢,一路向紅旗山進發。

上山的人和車不少,通往紅旗上的水泥山路上已被壓出了許多條窄窄的車輪印。摩托車只能沿著已有的車輪印緩緩前行,一不小心,就可能因車輪打滑摔倒在雪地里。平時十分鐘的車程路今天開了半個小時,下午三點終于到達了天寶寨頂壩。一眼望去,整座墊江城的雪景盡收眼底,紅旗山上那一株株松柏傲雪挺立,銀裝素裹,整座山像覆蓋著蒼天賜予的一床溫暖潔白的大棉被。

山凹處比較平坦的地方,平時一些農民開墾了許多塊小土地,種點糧食蔬菜。土地上也鋪上了厚厚一層雪,那么松軟,那么安詳。俗話說瑞雪兆豐年,寒冬大雪,可以凍死一部分越冬的害蟲,融化了的雪水又可滲進泥土深處,以供應莊稼生長需要。冬天棉被蓋得越厚,明春莊稼就長得越好,所以有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的說法。我不禁想,假如冬雪能像凍死地里越冬的害蟲一樣凍死社會上的那些害群之馬,讓社會變得更加清明,這豈不是冬雪的另一重生命意義!不得不說,冬雪是冬天最寶貴的禮物,孕育著希望,帶來新機。種子在雪天萌動,杰作在雪天醞釀,經典在雪夜中漸悟,萬物在雪天開始了新的征程。

冬雪夏雨,本乃自然規律。六、七十年代,經濟的落后雖然帶給了人民清貧的物質生活,但我們卻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氣,目睹大河底下悠閑的游魚,細賞冬日的雪景。工業化的過程讓我們付出了沉重的環境代價,在我們墊江好多年都沒有看見下雪了。2023年墊江的第一場雪,預示了科學發展觀已見成效,生態環境大大改善,人與自然和諧發展,也標志著中國共產黨由幼年走向成熟。人民安居樂業,全面小康初步實現。我慶幸自己生長在這個和平的年代,更慶幸自己生活在這個富強的國度。

紅旗山上的雪就這么洋洋灑灑的下著,如少女嬌羞的舞姿,在空中灑脫炫舞,而后快意謝幕。她的一生雖然短暫卻充實,默默無聞的地來,無聲無息地去。我們的人生道路比起雪花是漫長的,但我們卻缺少了雪花的那種淡定從容,總是耿耿于懷那些成敗得失,放不下那些紅塵牽絆,計較那些虛無的功名利祿。如果有來生,我愿成為一片雪花,來時瀟瀟灑灑,去時化作雪水,融入泥土,恩澤萬物。盡其所能舞盡我一生的潔白無暇,舞盡我前世的生命情懷。

下午五時,紅旗山上下了一天一夜的雪終于暫停了,落日的余暉慢慢從掛滿積雪的雪松枝丫縫隙間映射出來。回眸間,我似乎看見你正穿著一件潔白的婚紗緩緩向我走來,緋紅的臉頰似三月的桃花,羞澀了一樹的粉黛朱顏,我想這是否就是我的初戀。我多么希望能拾一片多情的雪花送給你,讓你能讀懂我的世界。

待到傍晚,山下的墊江城已華燈初上,天寶寨上已經沒有其他游客,而我卻留戀于山上傍晚的雪景,思緒萬千,久久不愿離去。我多么期望在夜深人靜的雪夜,《守在你來時的路口》,來一場《最美的相遇》,然后緊緊抓住你《寂寞的雙手》,聽你唱一次《白狐》,看你為我跳一支舞。我曾無數次在《夢中等著你》,心中充滿著《散不去的情思》,誰能明白《有一種思念叫永遠》?然而,《誰懂男人的眼淚》,《你永遠不懂我》,《你不再屬于我》,《原來你只是一個過客》而已。《深情敗給了時間》,我《多少次想你》,多少次在夢中呼喚《你莫走》,《情到深處全是淚》,而我終究《錯過了緣分錯過了你》。我愿《許你一世情緣》,《站著等你三千年》。但《人生沒有回頭路》,《等我把我養的人養大養我的人養老》,我再慢慢還你《相思的債》,陪你身著《大漠紅妝》,一起欣賞那些寂寞的《荒漠玫瑰》。

重慶市墊江實驗中學校 程治平

初稿于2023年1月16日,定稿于2023年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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