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怎么讀砌組詞和拼音是什么(怎么讀砌怎么組詞)

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出自五代李煜的《清平樂·別來春半》

解釋:臺階下飄落的白梅花猶如紛飛的雪花,將它拂去不知不覺又灑滿一身。

賞析:梅白如雪,盡為冷色,畫面的冷寂,色調的愁慘,象征著人生的哀傷、離情的悲涼,詞人巧妙地將感時傷別的抽象之愁緒,與大自然融為一體,構成一個天真純情的藝術造型。

《清平樂·別來春半》

李煜 〔五代〕

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拼音

譯文

離別以來,春天已經過去一半,映入目中的景色掠起柔腸寸斷。臺階下飄落的白梅花猶如雪片紛飛,將它拂去不知不覺又灑滿一身。

鴻雁雖然來了,卻沒將書信傳來。路途遙遠,有家難回。離別的愁恨正像春天的野草,越行越遠它越是繁生。

白話譯文

自從分別以來,春天已經過去一半,映入目中的景色掠起柔腸寸斷。階下落梅就像飄飛的白雪一樣零亂,把它拂去了又飄灑得一身滿滿。

鴻雁已經飛回,但是音信毫無依憑,路途遙遠,要回去的夢也難形成。我這離別思念的愁緒正像春天的野草,越行越遠它越是繁生。

注釋

清平樂(yuè):原為唐教坊曲名,后用作詞牌名。雙調八句四十六字,前片四仄韻,后片三平韻。春半:即半春,春天的一半。別來春半:意思是,自分別以來,春天已過去一半,說明時光過得很快。柔:呂本二主詞、吳本二主詞、侯本二主詞、《尊前集》、《全唐詩》、《詞綜》等本中均作愁。柔腸,原指溫柔的心腸,此指綿軟情懷。砌(qì)下:臺階下。砌,臺階。落梅:指白梅花,開放較晚。全句意思,臺階下飄落的白梅花猶如雪片紛飛。拂了一身還滿:指把滿身的落梅拂去了又落了滿身。雁來音信無憑:這句話是說鴻雁雖然來了,卻沒將書信傳來。古代有憑借雁足傳遞書信的故事。《漢書·蘇武傳》中記載:天子射上林中,得雁,足有系帛書。故見雁就聯想到了所思之人的音信。無憑,沒有憑證,指沒有書信。遙:遠。歸夢難成:指有家難回。恰如:正像。《全唐詩》《古今詞統》《古今詩余醉》等本中均作卻如;毛本《尊前集》中作怯如。更行更遠還生:更行更遠,指行程越遠。更,越。還生,還是生得很多。還,仍然,還是。

創作背景

公元971年秋,李煜派弟弟李從善去宋朝進貢,被扣留在汴京。974年,李煜請求宋太祖讓從善回國,未獲允許。李煜思念之深,常常痛哭。陸永品認為這首詞有可能是從善入宋的第二年春天,李煜為思念他而作的。

賞析

這首《清平樂》,表現了作者在惱人的春色中,觸景生情,思念離家在外的親人的情景。

上闕劈頭一個別字,領起全文,結出腸斷之由,發出懷人之音。砌下二句,承觸目二字而來。砌下即階下:落梅如雪,一片潔白。白梅為梅花品種之一,花開較晚,故春已過半,猶有花俏。如雪亂,是說落梅之多。梅白如雪,盡為冷色,畫面的冷寂,色調的愁慘,不正是寓示著人生的哀傷、離情的悲涼么?亂字尤語意雙關。此時思緒之亂決不亞于落梅之亂。拂了一身還滿面,亦以象征手法表達自己掃不盡的離愁。梅花越落越多,而離愁亦拂去仍來。一筆兩到,于婉曲回環中見出情思。這兩句,詞人巧妙地將感時傷別的抽象之愁緒,與大自然融為一體,構成一個天真純情的藝術造型。花下久立戀戀不去,落梅如雪,一身潔白,是個深情的懷人形象,境界很高潔,拂了還滿,而又潔白如雪,十分純潔。《花間集》中就難以找到這樣的詞境和格調。

下闋仍承別來二字,加倍寫出離愁。古人有雁足傳書的故事。雁來音訊無憑是說雁來了,信沒來;雁歸了,而人未歸。路遙歸夢難成,從對方難成歸夢說起,是深一層的寫法。極寫離人道途之遠,欲歸未能。信亦無,夢亦無,剩下的只有情天長恨了,于是逼出結尾二句: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把懷人的情思比作遠連天邊的春草,正在不斷地繁衍滋生。更行、更遠、還生三外簡短的詞句,將復迭和層遞等修辭手法交織于一句,以春草的隨處生長比離恨的綿綿不盡,委婉,深沉,余思不盡。

春草既是喻象,又是景象,更是心象。隨著它的更行列遠,向天涯之盡頭,拓開了人的視野和時空的距離。人走得愈遠,空間的距離拉得愈大,春草也就蔓延得更多,直至視野盡處那一片虛化了的,模糊了的空間。詞人的滿腔離愁別緒,也隨之化入了漫漫大氣,離情之深,無可言狀了。這種虛實相生的手法,使形象化入漫漫時空,促人深思聯想,與《虞美人》中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句,有異曲同工之妙。

全詞以離愁別恨為中心,線索明晰而內蘊,上下兩片渾成一體而又層層遞進,感情的抒發和情緒的渲染都十分到位。作者手法自然,筆力透徹,尤其在喻象上獨到而別致,使這首詞具備了不同凡品的藝術魅力。

賞析二

這首《清平樂》,表現了作者在惱人的春色中,觸景生情,思念離家在外的親人的情景。

詞的上片,開篇即直抒胸臆、毫無遮攔地道出郁抑于心的離愁別恨。一個別字,是起意,也是點題,單刀直入,緊扣人心。李煜前期作品中因各種原因,這種開篇直抒胸臆的不多,但中、后期作品中不少,想必是生活際遇之大變,作者的感情已如洪水注池、不泄不行罷。春半有人釋為春已過半,有理,但如釋為相別半春,亦有據,兩義并取也無不可。接下二句承觸目來,砌下落梅如雪亂突出一個亂字,既寫出了主人公獨立無語卻又心亂如麻,也寫出了觸景傷情景如人意的獨特感受,用生動的比喻把愁情說得明白如見。

拂了一身還滿,前有拂字,顯見有主人公克制定念的想法,但一個滿字,卻把主人公那種無奈之苦、企盼之情、思念之深刻畫得至真至實。上片的畫面是情景交融、虛實相生而又動靜結合的,直抒胸臆中見委婉含蓄,活潑喻象中透深沉凝重。

他之所以久久地站在花下,是因為在思念遠方的親人。雁來兩句把思念具體化。寫出作者盼信,并希望能在夢中見到親人。古代有大雁傳書的故事。西漢時,蘇武出使北方,被匈奴扣留多年。但他堅貞不屈。漢昭帝派使臣要匈奴釋放蘇武,匈奴謊說蘇武已死。使臣知蘇武未死,假稱皇帝曾射下大雁,雁足上系有蘇武的書信說他正在匈奴的某地。匈奴聽了,只得將蘇武放回。所以作者說,他看到大雁橫空飛過,為它沒有給自己帶來書信而感到失望。他又設想,和親人在夢中相會,但路遙歸夢難成,距離實在是太遙遠了,恐怕他的親人在夢中也難以回來。古人認為人們在夢境中往往是相通的。對方作不成歸夢,自己也就夢不到對方了。

夢中一見都不可能,思念萬分之情溢于言表,從而更強烈地表現了作者的思念之切。他懷著這種心情,向遠處望去,望著那遍地滋生的春草,突然發現,離恨卻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更行更遠是說無論走得多么遠,自己心中的離恨就像那無邊無際、滋生不已的春草。無論人走到哪里,它們都在眼前,使人無法擺脫。這個結句,比喻淺顯生動,而且通過形象給人以離恨無窮無盡、有增無已的感覺,使這首詞讀起來顯得意味深長。

全詞以離愁別恨為中心,線索明晰而內蘊,上下兩片渾成一體而又層層遞進,感情的抒發和情緒的渲染都十分到位。作者手法自然,筆力透徹,尤其在喻象上獨到而別致,使這首詞具備了不同凡品的藝術魅力。

名家點評

俞陛云《唐五代兩宋詞選釋》:上段言愁之欲去仍來,猶雪花之拂了又滿;下段言人之愈離愈遠,猶草之更遠還生,皆加倍寫出離愁。且借花草取喻以渲染詞句,更見婉妙。六一詞之行人更在青山外,東坡詩之但見烏帽出復沒,皆言極目征人,直至天盡處,與此詞春草句,俱善狀離情之深摯者。

俞平伯《讀詞偶得》:落梅雪亂,殆玉蝶之類也,春分固有殘英。砌下兩句,戲謂之攝影法。上下片均以折腰句結,拂了一身還滿,二折也;更行更遠還生,三折也。但如妄以逗號示之,便索然無味,雖然不是黑漆斷紋琴,亦就繼紋以小洋刀深鑿之耳。此兩句善狀花前癡立,悵悵何之,低回幾許之神,似畫而實畫不到,詩情兼畫意者。梅英如霰,不著一語惜之何?亦似不暇惜落花矣。譚獻以歐陽修《采桑子》擬之,夫彼語有做作氣,日與此同妙,似失。雁來句輕輕地說,路遙句虛虛地說,似夢之不成,乃路遙為之,何其微娩歟。讀此覺趙德麟《錦堂春》重門不鎖相思夢,隨意繞天涯,便有傖夫氣息,彼語豈不工巧,然而后主遠矣。

于愁則喻春水,于恨則喻春草,頗似重復,而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以長句一氣直下,更行更遠還生,以短句一波三折,句法之變換,直與春水春草之姿態韻味融成一片,外體物情,內抒心象,豈獨妙肖,謂之入神可也。雖同一無盡,而千里長江,滔滔一往,綿綿芳草,寸接天涯,其所以無盡則不盡同也。詞情調情之吻合,詞之至者也。后主之詞,此二者每為不可分之完整,其本原悉出于自然,不加勉強。夫勉強而求合,豈有所謂不可分之完整耶?是以知其必出于自然也。無以言之,乃析言之,非制作之本也。

作者簡介

李煜(937—978),南唐末代君主。初名從嘉。字重光,號鐘隱。李璟第六子。國破降宋。后為宋太宗毒死。李煜在政治上雖庸駑無能,但其藝術才華卻卓絕非凡。工書法,善繪畫,精音律,詩和文均有一定造詣,尤以詞的成就最高,被譽為千古詞帝,對后世影響亦大。其詞主要收集在《南唐二主詞》中。現存詞可確定者三十八首,存詩十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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